有段时间,空间的背景音乐选的是林海的《琵琶语》。
我喜欢琵琶这种清清冷冷、幽幽静静的乐器。幼时居住在江南水乡,姑苏软语的评弹总是绕梁不绝;喜欢半抱琵琶的女郎,学她们的一颦一笑、一举一动;舞台上紧掐着女郎腰身生活中无缘一见的素色旗袍,是我最早的羡慕和暗恋。琵琶与旗袍女郎,混杂着生煎肉馒头的香气,就是我过了一座又一座水乡的桥之后的江南梦想。
初听这张名为《琵琶相》的专辑,音乐乍一响起便自然合眼静神。琵琶融合非洲节奏、蒙古长调、地方民歌、纯人声伴奏,与钢琴、电子琴等其他西式乐器的和谐,触动的已不止是心弦。
音乐流淌处,我童年的记忆一点一点随琵琶声沁香而出,溏边纳凉,河里摇橹;井中汲水,河边洗衣;学过越剧,扮过黛玉;厢房里捉迷藏,灶台边偷吃忙;晒过霉干菜,蒸过咸鱼鲞;…… 缓缓走过童年,这些年浪迹的步伐又在琵琶声外悄然奏响,闯荡南北,奔走东西。
时而甜美、时而轻巧、时而壮阔、时而婉转,时而悲凉,以琵琶的万千风情,林海在娓娓述说三千年来众生相,我也细细品味我的细雨和风。
就这样不知不觉中,乐声从周庄水乡、江南花月夜到青藏高原、蒙古草原、非洲部落……,甚至维也纳教堂,所有的可能与不可能都在音乐里融合,也在我梦里欢畅。我从水乡走到高原,从古城再穿梭到人间天堂,而后去异国他乡;下南洋,看欧洲殿堂,走美国四方,一样的欢乐与惆怅。
(后记:沦陷在琵琶语中强说愁,一蹴而就,站起身,喘口气,头也不回发出去 – 就让我也矫情一回!)